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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蓁蓁

2806字,校园青春,初二年级评分作者:奈斯时间:2019-10-07 12:46

  今日的太阳不知怎的,异常毒辣。手臂上是难耐的灼热,黏黏糊糊的汗站在肌肤上,而自己却不能乱动,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这是操场上正在军训的学生们共同的想法。

  军绿色的方阵排得整整齐齐,“一二一”的喊声不绝于耳。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被毒辣的阳光侵蚀,慢慢染上了黑红。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敢说“不”,生怕自己被教官提了去,做某些高难度的动作。紧绷着的小脸上汗流不止,令人心疼。

  三栋并排在一起的教学楼享受着躲在阴影下的凉爽,洁白的墙壁没有一丝瑕疵,看起来不太真实。

  一个穿着黑色职装的女人在操场周围打转,微眯着眼睛。尽管她在树底阴凉处,但沾染上了不知名液体的鬓发随着风飘动,秋风吹不走她发丝上的汗,留下的,是无尽的燥热。眉毛紧皱着,大概从军训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将眉毛舒张开一次。与新生同样的,她也紧绷着脸,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为了维持她这个教导处主任的威严。

  少年穿着一身白,戴着帽子,面对着着墙壁。不禁低头,嗤笑了一声:“又没戴眼镜。视力这么差自己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语气里的轻蔑是掩饰不住的。主任下意识往少年这边看起,却也只能看到一片白色。常年近视的她与少年的距离相隔甚远,再加上少年那一身伪装的白,想要看清,确实是一件难事了。她只是习惯性往那里一瞥而已,并不是发现了什么,视线在那停留了几秒钟后,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观察新生的任务当中去。

  少年显然知晓了这一点,踱步向前走去。脚步很轻,却很快。待主任再回过头来时,已然不见了少年的踪迹。

  某办公室门口。少年轻轻地喘着气,修长的手指伸出,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手指渐渐并拢,仿佛是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握住手,轻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平时就不甚在意这些细节的男孩子做出来的。少年微微弓起背,踏入了灰暗的办公室。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出去,碰上锁的那一瞬间迅速反应过来,“咔嗒”一声,门反锁了。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开始行动吗?”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掌掩着唇齿,闭上了一只眼睛。

  办公室内的场景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不足为过,少年伸了个懒腰,除了那双眼仍迷迷糊糊的,身体倍感清爽。他心情颇好,无所谓道:“大热天的,学校那群老家伙关灯做什么?省电吗?”

  轻笑一声,又或许应该称之为对校方的嘲笑,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了不少。不知是什么原因,“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少年眼前一片黑暗,像是永远看不清的夜。

  “嗯学校是该好好搞次卫生大扫除了。”少年不慌不忙地说道。从口袋中抽出手机,划开屏幕。

  ……

  “嗨!”

  少女躺在地上,发丝凌乱,纵横交错的秀发在她那看不清模样的脸上造了座迷宫,口中还叼着某种不知名的“食物”……应该是……“食物”吧。他也不太确定,摸了摸唇角,好歹是个人,应该吧……

  声音也是令人毛骨悚然,幽幽的,轻轻的……少年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后脚跟站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双手在空中摆动,身躯毫无征兆地向后倾斜,右手肘顶住了墙壁,少年才堪堪站稳。

  “现在小孩子身体素质都怎么低么?怎么连站都站不稳。看什么看?就说你呢?新生么?不去军训跑来这里做什么?衣服穿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不知道这里是学校么?”少女还未看清他的全貌便开始了一阵痛批,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却还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最令人害怕了。

  质疑的声音在少年脑子里回旋,揉了揉耳朵,他才能勉强听清她说的话。这算什么啊?还真是出师不利。

  “我没和你有过接触,同学,碰瓷对我无效。”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又近了几步,那张脸在浅浅的手机光亮下无比瘆人,可这偏偏还配上了她那让人头痛的声音,“叫什么名字?开学时会记个处分,没有实质作用,挂个名而已。同学不用怕,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少年r又揉揉耳朵,一脸茫然,他显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耳勺泛红,他使过劲了,硬生生把耳勺搓红了。少年抵制地向后退了几步,随手按上了办公室的电源开关。霎时,光亮冲走了黑暗的世界。他才终于看清了少女的样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同学,不要躲避我。无论过程怎么样,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又来了,这该死的声音,真吓人!

  “你这样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棒子打死我真的好吗?”少年又重新鼓起气来,莫名其妙地开始和她谈论着中二无比的话题。

  “二年级三年级早已到位,名单确认无误,人数准确,没有缺席人员。”格式化的回答倒是让少年措不及防,居然连这个都……还没等少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少女又开始了她的分析:“不是二年级三年级学生,又否定新生身份。外来人员入侵我校?”

  少年理了理额前的刘海,都没有看着少女,显然是很厌烦,都不想正眼瞧她了。他似乎就是要惹怒她:“你猜啊?猜对了就告诉你。”

  少女双手抱着一叠文件,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你耍我?”

  不知是否定还是肯定的一句,将现场的气氛引向了高潮。但他丝毫不敢松懈,毕竟身份不明,要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就遭了。不过,她好像生气了……少年垂眸,内心的小人正拼命跺脚,烦燥爬上了眉梢。碍事的家伙,真令人讨厌呢!

  “就算不是我校的学生,你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素质。”她又开始自己的大道理“演说”了,真是枯燥无味,少女语锋一转,“哪个家伙找你来的?约架地点时间,说详细一点。”

  命令式的口气又出现了,少年嘴角不禁一撅,烦人。他压根就没仔细听她的话,满脑子都是她刚才“演说”的大道理。手指烦躁不安地摇摆,还十分不耐烦的抖腿。

  少女低头,凝视着他的腿。良久,抬眸,眼里已是熊熊斗志燃烧掉了之前的死气沉沉:“是来找我单挑的吗?”

  也许是注意到了她语气里那一点点的改变,少年才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句莫名其妙地话自然而然地传入了他的耳中。眼神的涣散足以证明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她认定了,这是挑衅。真是好久……好久没有碰见这样不把她放眼里的少年了。这种感觉……真棒。

  “同学,干劲不错,要继续保持。”少女露出了那抹他无法瞧见的笑容,发丝随着风渐渐散落开来了,他始终没有看清她的脸……

  果然,碰上了人准坏他好事。大概是今天早上没吃早餐的缘故吧,他安抚地摸了摸肚子,告诫自己以后不能不吃早餐。少年扯扯嘴角的笑容:“我没干劲,我想回家,同学再见。”

  还未等他动身,耳边就吹起了一阵风,少女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副模样,幽幽开口道:“我没让你走就别想走。”

  少年与少女,凝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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