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填志愿时。我妈很兴奋地跟我讲，你当个老师吧，当老师多好啊，节假日可以休息，平时又不怎么累。你不是挺喜欢语文的吗？
我只是闷闷地回答。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当个老师。也从来不想不超过双十的年龄，就决定未来的所有走向。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填了定向生。
中考的时候，老师一遍遍在讲台上强调不要紧张。
我坐在第一桌。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茫然。
体考前一天晚上。我脚突然抽筋。疼到我走到了800米跑道上还觉得想放弃。一分钟跳绳的时候我站在很前面。知道吗。看着屏幕上我跳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变多，在我名字后面。我从来就不擅长跳绳，也就是说协调性很差。第一次跳绳的时候，27个。从小到大也觉得不会跳绳没有什么。直到上初中时才发现被选入了体考项目。17.5分。
实验操作的时候。我站在右边第四桌。根据扑克牌抽签的结果。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慌紧紧抓着心脏。我抽到的化学项目是稀释浓盐水。我觉得我的手在抖，清洗化学仪器的时候。我起身把所有的化学仪器全弄倒。慌忙扶起来。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监考老师拍拍我的肩，没关系。加油。
但是结果却在快要中考前几天出现了问题。我的第一志愿是定向生。 但是被迫放弃，原因简单到，仅仅因为我的户口对不上，我的户口在萍乡。但我并不在那上学。然后我妈去区教育局问了好久。我听见她在客厅里打电话，我清晰地记得。那个负责人不耐烦的态度。第一志愿放弃了，还有第二志愿啊。我们也没办法。无所谓的话。还有互相推卸责任。最后传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另找高明。
然后我发了脾气。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去考定向。可我还是很生气。怎么说呢，就跟你好好努力准备好了所有的枪支，准备全力以赴的重大时刻。突然有人站在你面前，冷酷地向你下最后判决。“抱歉，你没有资格参加。”我很讨厌。不说自己一定可以做到，但是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公平。还没有开始比赛，就已经被人说“game over”
我妈进房间。让我和我姐打电话。我在电话里哭了。那种无力而被迫放弃的无力感。好难受。我姐安慰我，让我不要介意。但是那些无力的鸡汤让我更难过。苍白而又空洞的安慰是最不起作用的。我只是后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够强大。流下了没用而又无法改变结果的廉价眼泪。
中考前几个晚上。我没有选择看书。我泡了咖啡。苦涩的烧焦味。我不喜欢。原本以为喝了以后会更清醒，但是没有。我睡得很沉。没有做梦。一觉天明。
在那几个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在阳台晾衣服时，一个有风有月亮。如此温柔的夜晚。我怔了好久，移了张椅子坐下来。小区里安安静静。仿佛未来就躺在我的手心里。那种奇异的幸福感。好像明天我就知道中考结果一样。深夜是适合思考的时候，我闭上眼睛。风在耳边挑逗发梢。六月，已经有了虫鸣。
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句话。作者不是中考，而是高考。他讲，他在高考的时候翻墙出去去网吧打了通宵的游戏。因为他想当一个作家。放弃应试教育。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睡得很香。读书这几年都没有睡过那么舒坦过。因为他觉得人生的路不止考试这一条。
“人生的路有很多。”
昨天我的中考成绩出来了。不知道是有多么幸运。我考上了我想要的高中和我想要的班级。和老李吵完和好后，我们讲了一大堆话。我很庆幸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也实现了当初我们想要做的目标。
分班结果出来后。我想去找她。想去见吴大哥。想拍她肩膀，笑的一脸灿烂。“大哥！我来了。”如此优秀，我很想和你比肩。同样站在灼热阳光下。
高小花在运动会上找我时，给我和老李两个人共同的信。“明年盛夏我在湘中等你们。”我来了。如我们所愿。
写同学录时，周同志给我的毕业赠言是希望高中可以继续做同学。还真的是一语成真了。
……
有些路只有你自己亲身走过。无论充满荆棘还是长满了玫瑰花。都不重要。我只想说。我坚持到了最后一秒。就已经足够了，不畏惧未来。不遗憾过去。
“人生没有彩排，每一次都是现场直播。”
决定了就请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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