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简介】
那时,明净的天空挂上了一轮冷月,深秋的月色一洒千里,烽火辽原之上月光弥漫着古老的气息。
一颗流星从宇宙浩瀚中赶来,为赴那场约会,划过那天边刹那火焰。
来不及痴迷留恋人间,如乱世滑落的眼泪,坠入大海的心房。
在看不见的波涛汹涌里,给岁月烙下永恒的伤。
为了一个不能久留的世界,熄灭了绚烂火焰。
一场燃烧了十几载的烽火,一场跨越两代人的仇恨。
一个柔弱如雪的将军,又应该如何安抚这个乱世,化解这段情仇,一场战争正悄然而至…
【第一章】
武川城外,烈日当空,不断蒸腾的焰气, 把干裂的路面不停的在歪扭。
老权头,歪躺着身子,依靠在的城门的的石墩上, 眯着双眼,回味着昨晚翠倚楼新来小姑娘在自己身下的嘤咛娇喘。现在天下太平,这守城队长一职虽不是什么美差,但对于一个蹩脚的人来说,他已经知足了。每个月固定的朝廷俸禄,还有走后门的达官贵人,巨富贾商私营走私上缴的碎银,让他已经几乎忘记了他的脚当年是怎么瘸的了。恍惚间他又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城墙上的少年,慕容雪,人如其名柔弱如雪。岁月更迭,日月斑驳了城墙,却没人能忘记那个城墙上舞动将旗,驱除鞑虏的少年将军,如风中的劲草,摇曳间神兵突起。
“臭小子,打壶酒这么久”,老权头嘟嚷着,他派守门护卫梁检到酒坊打酒去了,这小子钟情酒坊老板女儿他又怎会不知呢。
“老大,酒来了。”护卫气喘吁吁的揣着一壶酒,屁颠屁颠的跑来。跑到老权头跟前,喘气哈腰递上酒壶。
“你闻到了吗?”老权头看着梁检问,像似询问更似自言自语。
“当然闻到了,这可是闻名百里的北里醉,我可是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才从小妮子那里弄来这一小壶。”梁检满脸卖弄,仿佛献上的不是酒,而小妮子。
“不……是硝烟的味道!”老权头咪起眼,望向地平线。
“燃烽火,快!!!,拉起吊桥”
地平线出现了一个黑点,摇曳舞动。只是那一点黑色如流星飞逝,转眼便到。
一匹黑色的马驹,踏土如风,扑面撞来的气流,仿佛要把人的脸拧成一股麻绳。就在离桥头半米多处,他勒紧了套在马上的缰绳,顺着强大的冲力,如引箭冲天而去,人和马高高的跃起。投下长长的影子。老权力顿感如乌云密布一般,黑压压向自己席卷而来,把他和太阳之间的所有光和热齐齐斩断。突然,马身上的人右手一转,多出一把四尺九寸长的斩马刀,背阔锋窄,旋转挥刀间,刀刃反射过来的白光掠过老权头的双眼。
好帅的刀法,让老权头内心动荡到如忘神间摔碎的酒瓶子,如此绚丽的刀法让他觉得膝盖无比的沉重,有跪下膜拜的冲动,这样的感觉莫名奇怪。噌…噌,牵着板桥如手臂般粗壮的绳子应声而断,骑士的斩马刀,刀锋未撤,刀背折返,直取老权头的脖子而去。不知道刀锋何时已经翻转了过来,带着斩天辟地的流光,如魔神审判般等待着收割眼前的生命……
“来者何……”老权头的话音未尽转眼便逝。
他最后清楚的看到旋转的天空,倒立的城门,没了脑袋的自己,还有吊桥落地后击起的漫天沙尘,沙尘后蚁动的无数黑点,一支军队竟布满了整个地平线。从此,世界与他无关。
北林军副将,沈锋!
啪,马蹄声齐碎,板桥之上,一席黑羽,人马一色,远远看去如人马战兽,长长的披风招展舞动,气势如虹。
漫天火箭已腾空而至,须臾间城墙上,城门上已火光冲天。沈锋化刀为枪,舞起风火轮,狂风骤起,嗖,右手一甩,斩马刀带着强大气流如脱渊蛟龙呼啸而去,就在城门合上的瞬间,撞得木屑横飞,门后的侍卫被撞得仰飞而去。斩马刀穿过被撞开的大门,硬生生扎入地下,没入半个刀身,刀柄立在空气中不停的嗡嗡作响,如大地在哀鸣颤抖,时间在静止,死亡的咒文在空灵梵唱。
沈峰已策马而至,抽出别在腰间的半月弯刀,所到之处血花绽放,血雨纷飞,舞如鬼魅。渐渐的城门已成一团弥漫血雾,被护城河上吹来的风带向远方。一只在高空上巡航饥肠辘辘的乌鸦,骤然间调转了方向,俯冲而下,强大的大气流把黑色的羽毛吹得逆羽翻飞,直冲武川城门而去。
乌亮的眼睛里逐渐清晰出现了一团火焰,战火纷飞和遍地哀嚎的武川映入了它的眼帘,它期待已久的盛筵已经开始了。它停在了城墙的墙墩上,静静的窥视一切,静静的等待战火烧尽,静静的守候它的美宴。停在城墙的乌鸦越来越多,更多的盘旋在半空中。夕阳下的红烧云给武川换上了血红的外衣,乌鸦投下的长长的影子,给这件外衣定下了凄凉的调子。
“报,武川失守,屠城,死亡人数2万有余……”
“报,归化失守,屠城,死亡人数5万有余……”
“报,和林失守,屠城,死亡人数2万有余……”
……
“北林国,犯我北境,仅仅一月, 连下5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鬼哭狼嚎,血流成河恍若人间地狱,为何我泱泱大平国,无一将可挫其锋芒,退其虎狼之师。”大殿之上,大平国皇帝明灵大帝龙颜大怒。
“禀皇上,北林国此次是有备而来,北境八国组成百万大军压我国北境,更有万骑象兽骑兵,皮厚力大,普通刀枪根本无法伤其分豪。更可怕的是,江湖经传的机甲魁首宗门甲乙堂用8年时间为北林大军研发了一尊机甲战械,型如人状,高如城墙,运行如活人,灵活自如,削铁如泥,更力大无穷,破门如破竹之势。”宰相宗熙稽首上前回禀。
朝臣纷纷相视无言,愁眉苦脸,并无退敌良策。
明灵大帝龙颜忿忿,忽对宗熙宰相问道,“慕容雪,可有其消息?”
“回皇上, 慕容雪当年请退后,安养在慕容府中,但我们上府咨询过其管家,慕容将军3年前就出门游历,至今未归,无人得知其踪迹,已经派人到各地寻找及榜贴皇文了。相信其很快到收到消息!”
宗熙说到这里,内心又一道苦。慕容雪十年前年方十八,大败北林国后,名震天下。搬师回朝先帝犒劳三军,论功行赏之时,却又大出所有人意外,慕容雪主动交出手中三军虎符,请辞归隐。在先帝多般恳请之下才答应安养在为其盖建的慕容府中,有人说,慕容雪是怕功高盖主,怕先帝施惩,所以退位避让。
也有人说,慕容雪因身无武功,文弱如雪,几年的征战让他身染怪疾,所以要寻访名医给自己医治劳疾。
也有人说,慕容雪在战场上抱回了一个婴儿,是他跟敌国公主所生,为避世人耳目,所以解甲归田。
可是总之,再也没有人见过慕容雪少将军,那个柔弱如雪的少年将军。但是关于慕容雪的传说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现在江山易主,它仍如耸入云端的冰雪城墙,人们相信即使岁月更迭,狱火再起,冰雪依旧未曾融化,保护他们,慕容雪是他们不灭的信仰。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传报,“慕容雪请求觐见!”
“快宣!” 明灵大帝龙颜大悦,这传说中的人,没想到说到就到,毫无预见的就这样出现了。
殿外一个身披着白色素衣的中年秀士缓缓走来,头上的兜帽掩盖去了半边脸,清秀俊朗之气却未能敛去。身边牵着一幼龄少年,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年的手,在众臣的目光洗礼下走进大殿之内,仿佛他隔离了喧闹,隔离了凡尘,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只是盈盈拓步,一直扶着少年走到殿前,抬起了头,退去了头上的兜帽,苍白赢弱、略显病容却冷漠自若,一双眉目绽出锐光,那是统筹千军万马帅将才有的眼神。慕容雪屈膝而跪,揖手过胸,不经意间已成敬意。
“我愿往北境,退北林国百万联军。”慕容雪语出淡定,“皇上恕罪,末将游历天下,方得消息,星月赶来,未能着整更衣。”
“将军无须多礼。”明灵大帝抬手示意,“此次前去,将军有何退敌良策?”
慕容雪伸手入怀,拿出奏本一折,递予太监总管。
明灵大帝接过奏本,翻开一看,只有廖廖几字。“募工画匠,保此子。”
“恳请皇上招募全国工匠,画匠,随我出征。”慕容雪目光转向身边少年,“无论发生什么事,保他性命。”
“准奏!”
“谢皇上。”
“羽儿,快谢皇上。”慕容雪小心翼翼的教导道。
“羽儿谢皇上!”羽儿叩首隆恩。
而就在这个大殿之上,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殿前金甲御卫沈柔云一双美目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这位传奇将军身上,可就在慕容雪踏出大殿之时,回首一瞥,与她四目相接,淡淡一笑。她一颗芳心恍如乱了方寸,砰砰乱跳,脸上不觉雪粉如霞,心中暗自踌躇,难道被他发现了吗?
七日之后,祭天祈福,鸣鼓壮行,浩浩荡荡的军马前行,慕容雪依旧是那个柔弱的慕容雪,全身黑色的甲胄烈日下耀着闪闪鳞光,身下一匹白马撅头踢踏,厚重的头盔下,一双眼睛,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她的心仿佛已经跟随着那蒸蒸焰气与滚滚沙尘伴君而去,那一瞬间的失魂落魄,仿佛让她迷失了寻他的路途。那是一种抓风无影的无奈,那人残忍的惊鸿一瞥,美好已经烙进了她的心里。她想如果他能带上她,去感受狼烟烽火,金戈铁马,在那里他会爱上她,悠悠之情壮怀激烈,有的是刻骨铭心,哪用像现在这般望尘寄情。
沈柔云站在御卫军中望着远去的长征军,不觉失了神。统卫队长沈天林看着已经入了神的妹妹,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妹妹放心,慕容雪有一个秘技,能看穿所有人的内心想法,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半句谎言,所以他能统筹三军,他一定能安全回来的。”沈柔云听到慕容雪有窥心之能,不由想起那天他看自己的那一眼,还有那一笑,不由的心情燥热,娇稚的狠狠跺了一下脚 。
慕容雪出征后三个月。
战报!
“报,右玉失守,屠城,死亡人数3000人……”
“报,左云失守,屠城,死亡人数1000人……”
“报,云州失守,屠城,死亡人数300人……”
……
“一月之间,连失十几城。”
"洛阳周边城市及洛阳城外出现大批流民聚集,数量剧增,皇上是否开仓赈济?"
大平国的人们开始质疑慕容雪。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捷报。
传说是希望,也是毒药,大平国的人民在慕容雪的传说里就这样从希望走到了绝望。
(文/月映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