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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军退役老兵:活出生命的精采

作者:含笑牧春秋时间:2022-04-29 19:08

  今年1一4月份,先是惊悉杨兆忠、刘振华后是武应思继而是范成贵接着是付智林,五位战友先后不幸辞世的噩耗传来,我顿生悲哀。同时还感到,来自老战友中"谢幕″的"密度″悄然在加大。过去是十年八年走一位,接下来三年五年去一人,而近年好像突然加速了似的,不是以"年″计,而是步入"月″之频率,但愿这只是偶尔个案。

  月缺无情,星殒无奈。一个残酷的黑影,正向我们这支队伍加快步子袭来,来得之猛烈,猝不及防。

  我曾读过一篇题是"老兵点名″的文章,说的是1965年11月份一起入伍的46名同乡战友,去年有4人不幸病逝,今年不足4个月巳达7人。加上早些年故去的4位战友,一个排的兵力减员超两位数了。无奈的是这个"不幸″还在继续,上个月又有3人住进医院,他们打算今年"八一″建军节整队点名。

  人类无法与自然法则抗衡。去年4月下旬,我和刘振华老战友视频聊天,回忆他初来乍到财务股,业务生疏,由我传帮带的那段时光,唠不完的话。国庆节那天,我又打电话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他悲观地说"大不如前″、"也该走了″。哪承想今年大过年的,他说走就真的走了。正月初二刘振华竟与这个世界和亲人、战友永别了。

  说走就走了,是20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二炮老兵面对的"常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看出来,年老是一方面原因,疾病和伤残拖跨了的身体是主要因素,根源来自部队的特殊性。

  在火箭军的方阵里,有一支"神秘劲旅″,原二炮工程兵,在没有战争的年代,每天都在战斗。我们隐姓埋名,以普通平凡的姿态,默默无闻的状态,用超凡的战斗精神与险恶环境抗争,为大国长剑筑巢安家,为导弹飞天浇铸阵地。重峦叠峰逶迤,孤烟大漠深处,见证了二炮工程兵征战深山老林大峡谷,荒无人烟大戈壁,生活环境恶劣,施工条件恶劣,地质结构恶劣,医疗救低劣,用"苦、笨、累、差、险″可概括全貌。大山无言,岁月可鉴。

  使命重于生命,施工就是战斗。完成工程全靠人工。例如,掌钢钎,抡大锤,抱钻机,打炮眼,装炸药,排险情,铲碴石,推翻斗,被复翻浆、回填等工序,统统靠的是人力。还有,坑道内神出鬼没的塌方、阴暗、阴湿、阴寒、有毒(硝烟)气体、尘粉……对施工人员身体和生命的摧残不可估量。战友中就有人患上终生不癒的矽肺症、风湿(类风湿)病、肠胃病、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骨关节疼痛等职业病,而且工伤不断,许多官兵都是稀里糊涂地拖着身体隐患离开部队。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年"筑窝″"修城″的小伙子也都迈入老年境界,一些人的体内潜伏暗伤或暗疾,开始萌芽和发作了,折磨得他们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声,然而还是"亦余心之所何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谁知道这支队伍做出的重大贡献和巨大牺牲?由于神乎其神的保密规定,长期鲜无人知修筑地下长城的二炮工程兵。我们有口难言,因为不能说。不能说,是遵守保密铁律。我们知道自己,比"涉核″人员没有哪一点应该被忽视,被冷落,可二炮自诞生之日至如今,硬硬地被甩在一边,谁给补偿?可歌可泣地二炮官兵蒙受的种种伤痛和病痛湮灭在历史中,指战员们忍受着身心双重之痛,落落寡欢地咀嚼着"当年鏖战急,坑洞前川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那段万千滋味的岁月,无悔青春家国情。

  我们这支火箭军退役的老兵队伍,风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所以各位战友多多珍重,多多保重,活在当下,活好当下,简单的活,活得简单。

  看淡人间事,潇洒天地间。传说,阎王爷老傢伙也欺软怕硬,我们左手执山河,右手擎日月,在生死路口,以一名火箭军战士钢铁般地意志,活出生命的精采,充满自信,静待"说走就走"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慢……这才是一切,其他皆是多虑。

  "不虑″比"多虑″更有利于寿年!
  (文/含笑牧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