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水彩
——观关伟画展
作者:边际(大连)
接到关伟的电话,说他要举办一次水彩画个展,邀我到场。
我高兴地答应了。
关伟,满族人,是我在大连出版社工作那些年的同事,美术编辑。其时他还年轻,性格是“忧郁王子”型的。共事期间,因为性情相投,他很喜欢和我唠艺术,和我一起逐页品读安德鲁 · 怀斯的水彩画册。关伟科班出身,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学的是水彩画,专攻怀斯那样的写实水彩。他画得很好,我欣赏他的才气,我们合作了多本书,我编辑文字,他设计封面。那时不像现在,现在多是在电脑上设计的,那时完全是手绘(这是要见真功夫的)。也许是主攻写实的缘故吧,关伟对每一幅封面(也有插图)的设计都是追求精致的,不肯有一点点粗疏。我至今还保留着他的一些画稿,不舍扔掉。
后来……
后来,关伟离开了大连出版社,到辽宁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做讲师去了。
再后来,关伟成了知名画家,他出了画册,搞了个展;他的水彩画作,先后入选第九、十、十一、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相继被上海美术馆、旅顺博物馆、深圳大芬美术馆等文化机构收藏。当然,他也是深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他上的课,总为同学们津津乐道。
这次,关伟的水彩画个展就在辽师大艺术学院的展览厅举行,分两个楼层,展出了几十幅作品,有旧作,也有新作。前来观展的人很多,有在连的画家和美术专业人士,有喜欢水彩画的美术爱好者,有艺术专业的学生。
这是关伟近年来创作的一次重要个展,每件画作都给我带来视觉上心灵上的冲击:那斑驳的墙,残破的门;那干涸的河,搁浅的船;那灰暗的雪,杂乱的草;那静静地“坐”在旧凳子上的空瓶子;那结构复杂却已经转不动了的齿轮;那锈迹斑斑,被废弃了的绿皮车;那劳累过后昏昏然睡在甲板上的渔娘;那从掉了漆的窗户向远处眺望的少妇;那病房里头戴文革时期军帽,仍沉浸在“红色记忆”中的“病人”……一个个具体而又生动的写实主义形象,让每个参观者的目光一落上去,就难以移开。
是感怀乡愁,抚摸岁月;是苍凉凝重孤寂荒诞,淡淡的忧伤;是强烈的隐喻和象征,不可言说的精神意味……
这些画作,技法娴熟,意象丰富,艺术风格鲜明,审美境界深邃,特别是侧重于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生命的追问,让观者想象和感悟的空间更为广阔,更加深远。
关伟的水彩是与众不同的水彩,从画法上也是如此。
大连有好几个有影响的水彩画家,如陈艺、高志华、梅衍霖等,都画出了相当的高度。不过,他们多是湿画法。而干画法画得好的,只有关伟了,这是大连美术界所公认的。水彩画的干湿两种画法,不好评价谁更优些,干湿都很难画。不过,相比于表现上简洁明了的湿画法,干画法对于形体的表现更厚重,更结实,更要求画家一丝不苟,慢工出细活。关伟的作品,不少是都是一两平米的大幅,以至于让看惯了小幅写意水彩的观者惊讶和震撼。大,自然有大的难处,稍有不慎,前功尽弃。从这一点说,关伟搞了这么一次以大幅写实水彩为主的个展,着实不易。可以想见,这每一幅作品,他一定是呕心沥血的,其间,多少孤独,多少寂寞,多少失败,多少重来,谁能说清楚呢!
甘苦自心知吧。
关伟,我曾经的同事,我的朋友,祝你此次个展获得成功,也建议你今后的作品有更丰富的表现对象和更明亮的思想内容。你告诉我说,你并不是一味贪大(幅)的人,还想在一年之后搞一次小幅水彩的个展。相信你在艺术的道路上会走得更远,我也预祝你下一次个展成功。
写于大连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