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傍晚我散步在道路边,心中突来某种奇妙感觉,驱使我沿着藩篱间的小径,向连接两边山腰的高架拱形渠道的下方走去。
两旁的藩篱大致齐人的高度,抬头依稀可见外面的行人和建筑。但越走越深,藩篱换成两旁茂密的冬青树,人也被遮掩其中,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从茂密的冬青树里出来,便到了渠道正中的一个桥拱下面。夕阳从渠道后方的山坡上放射出光茫,好些鸟儿在渠道上空回翔,翅膀上沫着金光,有时鸟儿停在渠道上,整个身子更焕发着金黄。渠道离地大致十米高度,我细看上部,发现拱与拱之间的连接处,一辍青草环绕着半圆渠身生长。原来这里便是鸟儿的归巢!大概是某时风儿把一粒草籽吹进缝隙,从此发芽生根,漫延成一条空中绿带。正是傍晚时分,暝暝暮色弥漫在桥渠下方青一色的梯田,荒坡,以及我的周围,而水渠上方,则是被无数的西山返照散发成一片浩大的光幕。这样空间就以桥渠为界,分成金黄色和暝暝暮色两个层面。
我静驻在桥拱下面,仰望着鸟的飞翔和夕阳的返照。突然间,我的内心升腾了,我忘记了自己的所在,象是进入一个全新的,亮堂堂的世界,我看到了上帝的眼睛,熠熠生辉地放射出万道光茫。啊,我分明看到了那造物主的殿堂,那渠拱就是天庭的拱门,那绿带便是永生的长春藤,那朴闪着金色翅膀的就是上帝的信使,拱门里面,一道道光线直射出来。我如同站在天堂下的净界,那辉煌的圣殿所在,上帝的眼睛灼灼生辉,叫我目光眩晕,使我无从辩认里面辉煌的景象。我全身热烘烘的,飘飘然的,充满着惊喜和好奇,多想走上去和上帝握手相见。可是,不管我的意念多么迫切,尽管和天门只有举步之遥,我无法启动身子,趋身向前。
许久,许久,当我的思绪平静下来时候,我发现我象一个惊魂未定的孩子,直楞楞地怯怯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我移动了步子,不情愿地抄原路返回。走了十余步,我再回头过来,还是看到几条徘红的光线,这时的光线,已不再耀眼,再看夕阳,更浓缩成一只火红的球。
啊,那来自上帝的柔和的微笑!
(文/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