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坚信:花是有声音的。花开时,尤其丰富。
提一把椅子,在某个阳光慵懒的午后,对着枝上含苞待放的花蕾,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残阳将暮,我始终也没有等到花蕾敞开青春的歌喉。
目光中,它总是静静的,默默的,从不在意我的着急与否。但,侧耳聆听,这静静的,默默中是否含有一种特殊的声音,只要绣口一吐,就有叶与叶的交流,风与风的邂逅,窸窸窣窣、唧唧啾啾,并在叶作的乐章里,起起落落为袅袅不散的音符。
总归,在一片失落里,一粒迷失的水珠,从屋檐轻落,啪的一声,打翻了树叶,惊了花蕾的心门。那微微张开的花瓣,盛着半抹黄昏。
花开终有时。这下,我该能听见它的声音吧?是的,莞尔于眼前之景,恍若,我还有听见其他的植物的声音——马蹄莲与百合不断耳语,亲昵得很,在一笺密密的余晖画意里,头碰头,肩并肩,已分不清谁是谁。
最后,你猜我是听见了花开的惊雷,还是闻到了花声小若蚊蝇?告诉你,那花蕾仅仅张开了几片花瓣而已,花音无迹可寻,像你,隐在烟云。
此时,只是心头那期待花开的声音,正和着酡红的夕照,渐次漫过往昔。想起,初春种花的场景。左手握着花苗,右手拿着花盆,地上的铲子边,是半袋泥土半袋尘。无形中,花开成了我心上不能忽略的期许,那一朵朵花开的记忆,印于心版,胜过刀刻斧劈。如梦,有过跋涉的痕迹。
而今,一样春色在,指尖已流几多时日。尽管,花苗囿于花架一角,没有经风历雨,少了蝶亲蜂吻,但它依旧茁壮,不足的是花蕾没有绽放,嗅不到悠悠香。我,定定地望着花蕾,暗地想:何时才能听见花开的声响,像遥远的月光,吱吱地推开那一扇雕花窗。
浸在思绪里,久无回响,仅留我一直在花开与否中徜徉复徜徉。即便,眼前花蕾暂时没有吐芳,但我知道,只要有花蕾在,开放并不是山高水远。
这其间,那点期盼,便是人生的意义所藏。所以,你我皆可等花开,哪怕寂寞着……
(文/*闲坐等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