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近黄昏 ,夏日的夕阳却仍然牢牢地挂在远处大海的上空,染红了洁白的云霞,千变万化、神秘莫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浩瀚无边大海不时从远处飘来一层层滚动洁白晶莹的浪花,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一位活泼的小女孩在专心地捡着贝壳,红色上衣,随着海风飘起了长黑发,在蔚蓝的大海和金色沙滩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优美和迷人。
小女孩不时回头朝着不远处,长凳上坐着的男子挥手,时而急速跑来跳在男子的膝腿上并大声说:“爸爸,看看我找到什么了?”“哇,这么大的海螺,太好了。”男子抱着小女孩接着说,“你很棒,你是我的心肝,是我的宝贝。。。”小女孩兴奋的双手抱着男子的脖子,然后滑下身子,一溜小跑回到了刚才捡贝壳的位置。男子望着跑远的女孩,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但似乎这微笑又加杂着一点叹息。
“郭凯?” 一个清澈女子的声音在男子的背后传来,男子赶紧转过身,恰似出乎意料:“晓红! ” 郭凯赶紧起身和晓红打招呼。可能是因为岁月流失和空间的隔离,又是在这醉意的晚霞中的突然相遇,使得俩人都有不知从何说起的喜悦感。
“过来坐一会,我们好久没见了。”
“十年了!” 晓红理了下墨绿色的裙子便坐在郭凯的边上。远处的小女孩仍然不断地向郭凯挥手。
“你女儿? 她没来吗?”
“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她又嫁人了,女儿和她们在一起。”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此事。”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婚姻原本就不该有。”
郭凯停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
“你呢?这十年你都在哪儿?”
“一直在滨江市,一直是单身一个人。”
不知是傍晚海风的原因还是晓红的话,郭凯浑身轻微抖动了一下,有很多话要说,但此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朝晓红看了一眼,俩人没再说话。
远处的夕阳似乎已支撑不住大海的吞噬,然而仍把天空和大海印照的通红通红。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咫尺。
天已渐渐暗下,小女孩两只小手捧着贝壳朝郭凯慢慢走来。晓红起身像郭凯告别,“我们还能见面吗?” 郭凯连忙问,晓红转身面对郭凯想要说什么但却没吱声。还是那双配着蝶翼般睫毛的丹凤眼朝长凳上漂了一下便转身离去。郭凯这时才发现长凳上有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有些错误会让人一辈子后悔……”,下面有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郭凯把女儿送回前妻家里便回了自己的公寓。这是一套典型的男士单身公寓布置的很精致,具有现代式风格。白色的墙,家具的色调以浅灰和深灰色为主棕色为点缀,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郭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晓红留给他的纸条,往事列列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晓红这时也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和郭凯的不同,这是一个温心的公寓,一看就知道主人爱整洁,而且喜欢小东小西的,家具色彩非常协调,每个角落都布置了不同植物,房间里各个季节都有特定的鲜花盛开。客厅中央是一个大沙发正对着电视,沙发的背面放着一架电子钢琴。湖蓝色的丝绒窗帘把窗和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全连上,几乎盖满了一面墙。整套公寓特别是晚上让人感到安逸宁静。可今天她却静不下来,晓红随手从茶几上拿起电视遥控器随即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无聊地翻着节目。一会又起身走到电子钢琴边,带上耳机正想弹什么,忽然又站了起来从沙发上拿过手机搁在钢琴上,然后弹了一曲《重归苏莲托》。
这时无论是郭凯还是晓红,都在自己的单身公寓走来走去,一会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打开电视,然后又关上。俩人都在不停地看着手机,一个好像在等,一个似乎在思索。更不平静的是脑海。十年了,明明近在咫尺却没能相遇。如今年龄大了,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晓红的钢琴弹的也是错误百出,还好是电子钢琴,而且带着耳机。“吱吱” ,终于有短信了:
“我能来你处吗?“
“我这里从来没有男人来过。”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让后悔画个句号吧……”
晓红没知觉的写完了地址,心里在犹豫可手指却按了发送,没多久门铃响了。
(下集)
(文/秋天的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