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阴。
我睁开眼,已经八点了。
老婆和孩子还没有动静,还在东边卧室大睡。
怎么还不起床做饭,老大虽然放假了,老二不是还要去幼儿园吗?
我又想,不管了,不去就不去了吧,反正幼儿园不是小学,多去一天少去一天的影响不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婆起来了,没有感觉,但又感觉过了很遥远。
老婆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拖拖拉拉的,我脑子里立刻闪出来一个画面,睡眼朦胧,头发蓬乱,穿着睡衣的女人,一只手扶着墙,像喝醉了的醉汉一样,就像去刑场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到厕所。
老大,老二也起来了,一般是老婆起来了,她俩也随之而起。
三个女流之辈,非要同一时间挤在厕所里,非要同一时间刷牙,同一时间洗脸。听她们不时传出来的笑声细语,不像是在厕所,倒像是在天堂一般。
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老婆虽然不是最温柔的,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做出来的饭菜绝对是最香的。
老婆开始做饭了。
她削了两个土豆,用拉子拉成细丝。然后鸡蛋打散,加上面粉,加上土豆丝,和成糊糊状。
起锅烧油,舀一勺子糊糊放到锅里面,煎至两面金黄,闪着油光,盛入盘中。
土豆丝鸡蛋饼大功告成。
不一会,香香的小米粥也熬好了。
百吃不厌的咸菜丝也摆到桌子上了。
等我把这些好吃的收拾到桌子上时,一个土豆饼已经到了我的胃里做客了。
一家人饭桌上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饭罢,老婆大体告诉了我今天的出行计划。
去农村老家苗圃看看孩子的姥姥姥爷。
姥姥姥爷帮人家看苗圃,再一个就是帮着种些菜,养养鸡,鸭,羊。
我说今天就先别去了,昨天刚下了暴雨,去苗圃的路估计不好走,而且苗圃里面都是土路,非常泥泞。
老婆说:“都是很好的乡村公路,那里会不好走?”声音里带着不高兴。
我赶紧同意。
出发了,我们沿着沿海公路一路畅通。
沿海公路的路况很好。
过了沿海公路,再走一段国道,就是乡村公路了。
刚刚下了国道,进去乡村路,就看到一个小型挖掘机在挖路北边水沟的淤泥,一个人在旁边指挥着。
昨天的暴雨,再加上排水不畅,地里的庄稼已经淹了不少。
车子行到一个大桥底,桥底的路中间全是深水,大桥底的路刚建设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在桥底两边各自加高了两个小路,虽然如此,小路头上还哗哗淌水,目测约有15公分深。
我戏谑的跟我老婆说道:“你看,路真好。”
老婆装没听见。
到了苗圃的土路,车子跑起来歪歪扭扭,感觉像一条蛇。
好不容易停下了车,车子后面已经歪歪扭扭的留下了两条泥沟。
车子刚停下,小狗嗅嗅就晃着小尾巴,像个小绒球似的滚到我的脚底下,速度还很快。
你看它围着脚跟,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真是好玩。
不一会儿,嗅嗅闻够了我的臭脚丫子,又跑到了老二那里,老二胆子小,吓得哇哇叫。
老二的害怕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同情与帮助,反而引来了一阵呵呵大笑。
大家走进屋子。
岳父泡好茶,大家闲聊着天。
院子里又来了一辆车,是小孩大舅的车子。
“涛子也来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老婆心情明显好转。
“爸,头发很长了,我给你理发吧。”老婆以前在镇上开过理发店,在镇上理发界也是个人物。
老婆给他爸理发很简单,就是电动推子上放好卡尺,卡尺有三厘米的,有一厘米的,然后直接推就行了,用不了几分钟就完成了。
很快,岳父理完发了,洗头去了。
老婆看见小孩大舅的头发蓬乱,嚷道:“涛子,你头发是不是好理了,过来,一起理了吧!”
小孩大舅说:“理啥呀,刚理的,不用不用。”
我估计他是看了他爸的发型后,不想也理成他爸那样的头型,故意说不用理的。
我正在逗嗅嗅。
老婆盯着我的头看了一会,问:“你理发吧?”
我摸了摸头发,说:“头发不是很长,理也行,不理也行。”
“理不理?”老婆又问。
“理!不理白不理。”
我坐在凳子上,披着围挡,老老实实的,像个小孩。
老婆的电推子嗡嗡响着,我的头发就像是割草机隔的碎草一样,一撮一撮的落到围挡上,落到地上,间或有几根白发夹在其中。
很快,我的头发也要理完了,本来就要完美落幕了,可坏就坏在我这张破嘴上。
怎么回事呢。
理发马上就要完成了,就剩下几根没理干净的,长长的,扎煞着不太好看,老婆卸下来卡尺,准备用推子找补下,孩子的舅舅正巧走了过来,看见我像个小西瓜似的头,故意感慨万千的说道:“啧啧,就这个造型啊,怎么像刚刚放出来的似的。”
“你姐这个手艺,也就你敢说说啊!”我又补了一刀,言外之意是明知道理得不好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苦泪受着。
老婆看我俩一唱一和的,也没太当回事,表面上还呵呵笑着,但是下手的时候竟然忘了已经理完了,手里全然没了准头,竟然又大大咧咧的从前往后推了一下。
得,推的地方差点露出白白的头皮,只有很短的头发,跟其他地方很不协调。
我的脆弱的小心脏啊,差一点就碎了。
为了协调,老婆只好把头全部理得露出头皮了。
这下真的成了囚犯头了。
摸着我的光秃秃的头,短短的头发竟然有些扎手。我真想哭,可是没有眼泪。
看来古人说的少说话,多做事,沉默是金等等都是对的呀,如果老婆理发时候我闭着嘴该多好,也不会影响她的情绪,就算是实在憋不住了,想说话,也该说几句好听的,赞赏她的话呀。也不至于落下这个囚犯一般的发型。
算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作自受吧。
(文/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