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老房子整理,意外地扒出一袋红薯,查看了一下,既没有发芽,也没有坏掉。儿子说,他想吃红薯丸子,于是我开始忙乎起来,洗切蒸揉,掺上一些糯米粉,搓揉一番,便成丸状。放在油锅里炸开,外脆里嫩,甜而不腻,满口余香。吃着吃着,我不觉鼻子一酸,思绪漂回当年的瘦西湖畔,母校的宿舍。
当初在离家几百里开外的扬州城念书,很难得才能回家一次。平时就只能给家里打电话或写信。有一次打电话回家,妈妈说她在炸红薯丸,问我想不想吃。我说想,其实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我正和往常一样,在宿舍里和室友们聊天,忽然听到宿舍管理员喊我的名字,说有人找我。我心下纳闷,跑出去一看,居然是妈妈!她扛着一个包,手里还拎了一个大袋子,气喘嘘嘘,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我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那个包重,妈妈愣是没让我帮忙拿。
到了宿舍,我问:“妈,你咋来了?”
“你不是说想吃炸红薯丸子吗?”妈妈解开那个袋子,满满一大袋,得有几百个丸子。
“咋这么多呀?”
“我想着你们人多,做少了不够分。”妈妈一边说一边拿出来,分给室友和其他同学,同学们都特别开心,连声说着:“谢谢阿姨。”
我又打开那个大包,豆角干儿,小鱼干儿,肉干儿……全是好吃的。妈妈说:“你们没有冰箱,干货不容易坏。”
真难想象,妈妈准备这些东西,要花费多少的心思;真难想象,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妈妈,是如何从几百里之外,辗转而来;真难想象,瘦弱的她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走了多少路;真难想象,一向晕车的妈妈在路上要受多少罪;真难想象,只因为女儿一句随口的话,妈妈就奔波了这么远。
妈妈只是简单吃了个午饭就立刻启程回去了,她说学校没有地方住,住旅馆很贵的。可她没觉着来回的汽车票贵,没觉得小鱼干儿贵,没觉得肉干儿贵……花在女儿身上的,再贵也舍得,却不舍得为自己多花一分钱。
……
而今,我仍然离妈妈很远,虽然交通便携了,也没有做到经常回去看看妈妈。看着手中的丸子,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近期回家去看你。”
(文/乾坤尔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