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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落雨琵琶长

评分作者:泪沾衣襟洗旧年时间:2020-02-15 16:00

  【上】

  秦淮河水凌波荡漾,有一名唤作曦月的女子,乘一扁舟在这微澜棹影之中,一身红衣,柳眉朱唇,犹抱琵琶半遮面,目光渗出,一丝涩意。琵琶有精致的芙蓉雕花,曲声瑟瑟婉约,髻上簪花配流苏。美得出水芙蓉,细雨濛濛。打湿了裙摆衣襟,挂在眉睫,楚楚动人。

  沉船的老翁停下手中的船桨,为她撑一把油纸伞“姑娘小心染了风寒。”曦月婉尔一笑,淡淡说道:“无碍。”说完哆嗦了一下身子,又故作从容。“姑娘日日游淮水,可是有心事?或是在等待什么人?”一人笑而不语,可嘴角弧度又转瞬平复,恢复那黯然悲凄。“老夫大概已知晓些许。”全心一笑,曦月缓缓靠到船边,苦声道:“多少繁华言笑里,为何今儿惆怅会如此之多?”灯火阑珊,两岸霓虹处却只寻到破碎的旧梦,不见故人身影。多想做一个不羁的罪客,举一坛陈酿,醉卧在朱雀桥边,踉跄于乌衣巷口。

  有没有一种思念,山长水阔,直抵心间,却两地相望?有没有一封书信,梦里来音,梦外却不知捎往何处?有没有一次离别,青梅煮酒,却不见旧时影?有没有一缕忧愁,风雨四时,却不改的模样?兰舟烟波,还有远处的雾霭,淡漠了青柳河岸,浆声里,绵绸的光影在梦里被拉长,再拉长。从此以后,只看得见鲛帕新旧泪痕重叠,看见脚下青苔绿满阶,苍翠得像这般时光,青葱而无奈地随着四季风雨,一轮又一轮地流转,却唯独没有和你青鸟遥寄。

  一池凝雾的时光,曾抚手相看的身影,如分隔两地,弱水三千,每一瓢,都是他的音容,自此心不再荡涟漪,在一季季花开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曲鹂歌,把时光都唱彻。都说最苦不过执著,在漫天星光里数着明月又圆了几圆,天边的月,是否能共他一阙?

  新燕已归来,飞入架上旧巢。陌上桑榆青葱,枕夜不眠的日子,她细数每一缕清风,每一片花瓣,暗香浮动了多少繁华季节,遣散了远去的光彩。而他我她里,渐渐雕刻成时光的模样,一程又一程,在流水般的故事里,幻化成思念,随着一季花开,开至荼蘼。

  犹记去年相遇皆因那次曲水流殇,金陵城的文人雅士聚集至地。曦月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院内茂竹葱郁,吊兰淡雅。诸位落庭于顺水而流的小池边,池内锦鲤腾跃,宝蓝色的秀莲在池中款款而生。小桥拱立,假山水珠倾泻。那位白衫的男子,拾起漂流的碧玉酒杯,斟满了金陵酒,举杯作赋一饮而尽。动作风度豪爽,金丝花纹的白袖被微风拂起,他的目光与曦月刹那交接,她慌忙地用细手理了理凌乱飘逸的秀发。看见对方温柔的双眸。目光如清泉一样纯净。她一征,紧紧地抓着裙角,是吊滞,是花绽一般的心跳声。

  盛宴之后,她踌躇,她焦躁,入了神。此时那位公子手握竹扇,满脸盈笑,迈步走来,曦月的脸颊红得像那粉艳的新桃,目光闪躲。他缓缓靠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佳人可谓才貌双全,敢问姑娘芳名?”他贴得很近很近,刻着诗赋的竹扇险些能到她的鼻尖。她面红耳赤,声声顿顿:“韩…韩曦月。”他忍不住扑哧一声;“曦月姑娘何必害羞?小生只是见你生得好生俊俏,又通诗赋,看看是否有幸结识罢了。”她微微一笑,又故作镇定;“那是自然,凌枫公子气宇非凡,才学兼备。小女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不虚。”“姑娘过奖,如此便甚好!”

  “顾凄枫。”她默念着这个让她一生铭记的名字……

  从此锦锻飘扬,霓裳飞舞,只为一人;梦是千百转,只为一人;布一盏相思棋局,只为一人;横笛竖萧古或琵琶,亦只为一人。

  【中】

  冰霜覆寒梅,细枝上的淡粉众芬摇曳,暗香浮动。“素面翻嫌粉涴,不褪唇红,如此傲骨仙风。”曦月折一枝梅,眉点朱砂,唇色红得比这梅花还艳。她抖了抖狐皮裘。雪花坠落在青丝珠钗之上,缀了几点白。

  “姑娘是喜欢这绿箩梅,还是更钟情于这玉蝶梅?”身后传来男音。竟有几分熟悉,莫非是……她心中暗喜,装作镇静,缓缓转身。眼前男子一身黑衣,与这白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手握弓背挂箭。与那曲水流殇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多了些英气风骨。“一种萼绿白花,小枝青叶,多了些淡雅;另一种花大微红,偏娇艳,我觉得二者皆绝佳。绿萼相对内敛沉稳不张扬,玉蝶更艳丽豪级大气端庄。相比之下自觉这绿萼魁中之魁更合我钟意的品性。”

  “姑娘所言极是,依我之见所述的两种梅花的形态品性,皆有姑娘的影子。可浓妆亦可淡抹,所作诗词素迈中又带清丽婉约。既性情温和内敛沉着,又透着大气端庄。”顾凌枫倚在梅树杆上,细细地打量着她。“公子过奖了。”曦月递过手中的寒梅:“这花送你!”手微颤抖,花容紧张地稍显僵硬。“多谢!”他放下手中的弓弩,接过花枝,一阵风要吹落了一树梅。花瓣飘落,就像一场花雨,而二人在雨中四目相对。虽处在冰天雪地当中,可倍感升温。她轻拾飘落的花瓣,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再美的花也会飘落,情感是否也会是此番结局,她拼命地摇摇头。倾城一笑。

  “你可是过来狩猎?寒冬猎物都躲起来了。”

  “非也。”说罢他举弓拨箭,箭法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一朵飘落的白花瓣。“想学吗?我教你。”他站在曦月身后,抱住微颤的伊人,握住她的手,顾凌枫的手热到发烫,他们缓缓拉开弓弩,箭锋穿刺进娇嫩的花瓣,沉沦在梅花山情的国度,似乎感化了冬雪,温润了寒霜……

  集市喧嚷,褪去冬雪,嫩柳冒芽。曦月的妹妹生辰将至,今日她同婢女去挑生辰礼。

  “小姐,你说表小姐会喜欢什么样的生辰礼呢?”一旁婢女眨着俏皮的眼睛,笑道。“小丫头长大了,往年一个木偶娃娃,一只金丝雀,她都会眉开眼笑,今年送个特别的。”

  “特别的……”她思索良久:“懂了,小姐前面的簪子可喜欢?”曦月会心笑道:“好!”她穿了一件浅黄的衣裙,腰间束着一条细碎珠子的链子,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只是飘着一条黄丝带。

  “小姐最近可是有心上人了?”婢女伏在曦月耳边,小声调侃。“不得死礼,我平时真是惯坏你了。”

  “哪有?”婢女一脸委屈:“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想,向打遇见了那凌枫公子,小组日日将自己关进房门,作那什么雪图梅花……”

  “别取笑我了!”曦月不禁红了脸,她低着头,理了理衣衫,腰间珠子跟着作响。

  “这簪子婉儿可喜欢?”曦月定睛一看,竟是那顾凌枫。他接过手中的梅花簪,戴在一位清秀姑娘的头上。细细一看,娴静又有气质,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名门世家的姑娘。“喜欢!凌枫哥哥送的婉儿都喜欢。”

  “凌风哥哥,叫得如此亲密!小姐……”婢女颇为不满,又替她亢愤。

  “云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或者他们只是兄妹,并非我们所想。”兄妹?”她苦笑一声,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话,就是图个心理安慰罢。梅花簪,为什么偏偏是梅花?那场梅花雨,她本为以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不与任何人分享。

  婉儿挽着顾凌枫的手朝这边走来。“好看吗?”“当然,这青柳红花都不及你半分。”这话听着竟是如此的熟悉,似曾相识。

  好久他才发觉蹙着眉头望着他们出神的韩曦月。“小姐我……”“小云,冷静。”

  “好巧啊,曦月今日也得空上街。”

  “是啊,表妹妹明日过生辰,便想着挑个簪子作寿礼,不曾想凌枫公子也在此。

  “原来如此。”

  “这位是你妹妹?长得真好看。”

  “妹妹?我是凌枫哥哥未过门的妻子,昨日聘礼都送门来了。”

  说罢,挽得更紧了。“这位是?”她一脸狐疑。“是我的一位诗友。”顾凌枫笑着挑去她肩上的柳叶。“既然是挑生辰礼,大家都是女人,姐姐不如跟我来。”曦月心若刀绞,随她来到摊前,每走一步如有银针穿透脚心脚背。“这蝶簪可好?作工又精致,娟娟双蛱蝶,宛转飞花侧。”“妹妹眼光可真独到。”她挤出了一个不失风雅的笑容。“老板,结账。”

  她瞥了一眼顾凌枫,本以为还是当初的四目相对,这才恍然觉悟,他一直都有未婚妻,目光温柔兼缠绵。

  “小姐……”

  “别说了。”韩曦月淡淡一笑,装作漫不经心,缓缓转身。走在巷里,只觉得全身无力,脚底像踩了棉花。一往情深竟是自作多情。梅花图在火焰中渐燃成灰烬,泪水坠入焰火,可火势不减反增,她以为这样才能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从此曦月避门不见客,日日躲在房中弹奏琵琶,日复一日,手指都磨出血,沾染红色的琵琶显得格外娇艳,只是伊人日渐憔悴。

  【下】

  “小姐,你的信。”

  “信?谁寄的?”

  “小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小云转身小声滴咕:“定是那让小姐害了相思病的人。”她摇着头,端走了那碗分毫未动的蒸粥。

  曦月鲜红的手指把信封染了一小块血渍。信中写道:

  “秦淮河畔,今时傍晚,静候佳人赴约,有要是相商。”署名顾凌枫

  “是他!”曦月慌了神:“为何会是他?”是不知所措,是欣喜或是悲凄,她一脸愁容,把嘴唇都咬破了,拼了命地挥笔把信纸抹个全黑。“该不该去?”她在院内徘徊,檐上飞鸟停驻,她望着晴空一碧的天。只好摘了一朵花。“去,不去,去,不去,去……”她把花瓣一片片辧下。

  “小姐,别折腾这花了,我看了都心疼。”小云怜惜地说,其实说是心疼这花,不如说是心疼这人。小云九岁便进府当了婢女,当时曦月不过七岁。一眼便相中了这机灵的女孩。说是主仆,其实便像是姐妹吧。曦月虽贵为大户人家富商的女儿,可毕竟个女儿身,终究是泼出去的水。而她个纨绔的弟弟全家独宠,不学无术,仗势欺人,拿着府里钱财花天酒地到处挥霍。府里也没人可以说知心话的亲人,父母的责骂不满,弟弟的不屑嘲讽,只有小云这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还是去吧!”她柔声道。扔下花梗,转身离去,只剩满院残瓣与鸟啼。

  “公子既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这不是出来了吗?”顾传枫挑眉一笑。秦淮河夜里光点缀,如钩残月。

  “既是有要事,请讲。孤男寡女出共处一处,怕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会说三道四嚼舌根子。”“有我在!”他突然把她搂入怀中,曦月呆滞地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公子可不要说胡话!”她心很乱,拼命想从他怀是挣脱,无奈凌枫抱得太紧,只有依偎在他的怀中。

  “我和婉儿订婚,那都是家人的意思,父母之命煤灼之言,岂敢不从?自从那次曲水流殇,便一见钟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若狂。”灯火映入眼眸,眸内透着一种光,轻舟画舫朦胧。他挥袖,袖中飞出一群淡绿的流萤。

  “这漫天萤火为证,我对姑娘一片真情。”曦月伏在他身上,不再挣扎,他那炽热的心跳脉搏,星盏远在天边,满眼萤光还有一个月夜思念的他。“此话当真?”她半信半疑,生怕走错一步。“日月可昭。”

  “可你已订亲,五日后便是你的大婚了,我们不该这般苟且,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以免毁了各自的名声。”曦月的的语气从炽热瞬变冰冷,如强迫自己做个理性明智的人。

  “月儿,大婚前晚,今日之处等我,我们远走高飞,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我娶你!”说完拂袖扬长而去。只留下修长的背影和闪烁萤光……

  大婚前晚一夜苦等,望穿秋水,不见君归。曦月不曾想那萤火便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温存。

  街上顾凌枫身骑白马,一身喜服,身后是花轿,在鞭炮声锣鼓声中前行。曦月费了好

  大的劲儿才挤入喧哗的人群中,她双眼浮肿,布满血丝,这满眼的大红更刺眼。

  春风得意的顾凌枫大概已察觉到注视着她的韩曦月。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目光碰撞了。他眉头挤作一处,眼眸依旧深情,似乎有千言万话要出于唇齿。可刹时目光变得冷漠凌厉,就像一把把冰刃,刺进五脏六腑。

  她一身狼狈,消于人群中。曦月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一幕,微风拂起窗帘,掀起花轿上的人儿遮的红头遮,露出娇艳的红唇,唇角勾勒出一道弧度,那么勾人心弦,她曾无数次想过那个场景。

  红衣绣鸳鸯花纹,胸前赤金嵌鸽血丝扣住,外罩孔雀帔,光影折射的羽毛耀着不同色彩的光泽,下摆曳地三尺的金丝滚动留仙裙,镶五色米珠,簌簌有声。簪上并蒂莲间明珠翡翠国鸳鸯,两股流苏下垂。一方葵花铜镜,映出风冠霞帔的人儿,褪去淡雅,妩媚动人。心上人轻抚桃花般的脸庞,斟酒红烛光。

  不过这已然是泡影。这婉儿是当朝宰相的女儿,顾凌枫本就才华横溢,现两家结亲,自是会多多提携。而曦月就是一个主宰不了自身命运的弱女子,从此夜不能寐,自我欺骗。

  “云儿,你说,他一定会来娶我的对不对?”她已然有些颠狂,日日游秦淮。

  在嘈杂的人群是流连,仿佛望见如约而至的人,月下青衫,飘飘欲仙。转瞬间的羞涩,动人的笑颜,踏破铁鞋,却发觉沦陷于眉眼间。他如春风拂过,不过只是过客。

  也不知渐婚燕尔的人,会不会想起她分毫。后来弟弟聚了亲,听闻来头不小。她无奈四处漂泊,四海为家。竹笺上清秀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好似一朵朵墨色的花。

  只剩那声声琵琶,伴她走天涯。

  (已完结)
  (文/泪沾衣襟洗旧年)

  【赠言寄语】个人之见,文笔优美,有景有情,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段落太长,影响阅读感受,加之情节有些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