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分离,而是我一直爱着,你却佯装不知;真正痛彻心扉的悲伤是没有眼泪的,巨大的悲痛令人窒息,以致眼泪忘记了伴随着哭泣;无论多么真挚的美丽爱情,最终仍旧走不出俗世的牵绊与纷扰。
因文而知徐志摩,中华民国四大才子,新月社成员,新月派代表诗人,文学大家。而后再由徐志摩识得他的妻,陆小曼,他毕生的挚爱。志摩爱花,众所周知。小曼亦或便是他心中盛开的最是灿烂且娇艳的花中之魁,她的一切美好均成为徐志摩诗歌的创作源泉。他曾对小曼说“我诗魂的滋养全得靠你,你得抱着我的诗魂像母亲抱孩子似的,他冷了你得给他穿,他饿了你得喂他食———有你的爱他就不愁饿不怕冻,有你的爱他就有命。”
爱,一直是徐志摩诗歌的原始核心,基本主题。文章中流淌的爱,真挚而浪漫,温润且灼热。时而迸发出火一般的激情;时而则充盈着静静的忧伤,润物细无声般好似春天的绵绵细雨,不知不觉便已嵌入我的灵魂中,骨髓里。常常读着心疼,忍俊不住而泪流满面,却偏偏还是欲罢不能。文章的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他对自由和理想,爱与被爱间的幻想与祈望。从这些文字中还不时溢出三分童真,几分随性与疏狂。他更是以文字向世人宣示“我之甘冒世之不韪,乃求良心之安顿,人格之独立。在茫茫人海中,访我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读罢到这,越发对这位拥有如此大魅力的女子倍感好奇,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名女子,才得以令诗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勇敢的不顾一切去追寻梦想中的灵魂伴侣以及理想中平凡且神圣的爱情,于是,在不断探究中,墨逐渐熟识了她----灵魂明澈清透宛如水晶般的女子---陆小曼。
陆小曼,北京城里一道不得不看的风景---胡适。郁达夫则这样评价,陆小曼,二十世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斯。她天资聪颖,才情过人,不曾踏出国门,已然精通二三门外语,且能歌善舞,还兼擅京昆,皮黄,能诗会画,是享誉大江南北的才女,美人。
十六岁时被当时外交总长顾维钧聘用担任外交翻译。任职期间,她不仅在翻译工作上表现出色,即使面对突发事件,也能不急不躁,随机应变的完善处理,屡屡显露出她机智,勇敢,且十分爱国的一面。当她面对那些蔑视华人的老外们,她巧妙的以牙还牙,不卑不亢维持自身礼貌的同时也护卫了国家的尊严。
二十不到已然名动京城,艳名随之广播开来。好莱坞也曾给她寄去优厚报酬,想邀请她这样一位东方女子出演他们的影片。一直以来,用以描述她生活,事业,爱情的版本实在太多,太杂,众说纷纭,言人人殊。对于她的评价同样也是褒贬不一,对她品格上的看法更是天差地别,极具争议。这些看的久了,多了,墨的心中亦已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深陷于此,一点腥甜,一丝惆怅,一縷哀怨,一把怅惋,一束忧闷,更有一抹难以言表的苦涩徐徐从眉头蔓延至心间。长久徘徊在这些情绪中无法解脱,更加难以释怀。终还是决意将它们记录下来,文字虽说浅陋,却贵在真诚,尽力的还原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小曼。
回顾她的一生,小曼配得上《名媛》这个称号,她的高贵是属灵魂上的洁净。如同英国的皇室,他们的高贵也是打骨头里渗出的,其他人无论是用多少金钱来装饰,打点,至多也只是东施效颦。墨以为,你不仅同窗棂下的那抹白月光一般纯净而皎洁;同样也似心口上那顆耀眼而明丽朱砂痣。
爱,始终如一的坚守。他们的相识在很多人眼里或难称完美,那时的她,懵懂间已为人妇。但,这些是不足以抵挡真爱的脚步,终是走到了一起。他们相爱固然缺失来自双亲的祝福,且终其一生,也不曾被接纳和承认儿媳的身份。在他意外身后故,她更是背负了半世骂名。却鲜有人提及她乍失爱人,天崩地裂似得痛不欲生,以及29岁那年灵魂被抽离后,这些年躯壳独自的哀伤。
但爱了便是爱了,一种沧海桑田般固执的爱恋;一份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承诺。他们的相知或也不算完整,在拥有同样向往浪漫和自由灵魂的同时,还保留了彼此间迥然不同的生活习惯以及兴趣爱好。在俗世里生活,自然不能完全摆脱世俗。他们婚后的日子与众多寻常夫妻生活如出一辙,或常有磕碰,或偶生嫌隙,而这些在他们心中所固守的那份承诺面前,已然微不足道。
他,徐志摩,初识已知她出身官宦,家道殷实,但打小孱弱多病,药不离身,且还是家中独女,生活中一向娇生贵养,有着挥金如土的习惯。徐志摩为此还曾感言,倘若是娶了,无论如何,自然都应该养活,这是做男人的根本。果然一语中的,婚后他失去了徐家一贯的经济支援,完全得依靠自个赚钱来维系家庭的庞大开支。为此志摩不得不长期东奔西走,四处兼职的拼命挣钱。然,对于这类的奔波劳苦,徐志摩并没有流露出过太多的不满与抱怨。甘心情愿的为她---一个会以眼睛说话的女子,陆小曼。真爱----默默无私的给予。但过于单纯且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小曼却始终学不会恭谨与谦和,新婚燕尔时因不懂,就在她肆意的将新时代爱情的绚丽在徐家长辈面前一览无遗时,她已被划做为异类。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懂看人眼色,不知收敛。当她继续高调的,将东方女子宛娥的娇态与西方艺术明丽的俏媚淋漓尽致演绎在日常生活中时,自己已是将自个彻底放置在了徐家族人圈外。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民国,本就有南唐北陆一说,二人皆是以才情,美艳过人而闻名天下。在当时,她们的名字等同潮流,时尚,是先进女性的代名词,理所当然成为新闻界的宠儿的同时,也是万众瞩目的众矢之的。二战前的上海繁华似锦,十里洋场,纸醉金迷,是亚洲地区经济文化的中心。他们婚后的不久便也来到这儿生活,定居。
人们对于这对碧人生活里发生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一位是民国第一位坚决要与丈夫离婚,而后再嫁的名媛,一位是天下未婚女子心目中恨嫁的不二人选。小曼因这场婚姻而越发备受关注。婚后的她,依然不懂,在上海定居不久,陆小曼便穿梭于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各类型活动中,曼妙的身姿四处飞扬。于是乎,她或真或假的新闻源源不断,围绕关于她私生活的报道,更是层出不穷。毕竟那个年代敢于如她这般追求自己爱情的女子还属凤毛麟角。她的行为被一部分视为榜样的同时,也是守旧观念持有者典型的反面教材。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了这个不懂,她不仅被人强帖上"民国交际花“的媚俗标签,更是将她率真,清透的个性描摹成矫揉造作,穷奢极欲。使得徐家人对她误解更甚,以致她至死都没能进徐家祖坟。而在这些中伤她的人当中,有多少是源于嫉妒,又有多少是怀揣“吃不到葡萄,就硬说葡萄酸的下作心思呢?”还有多少是不明就里的好事者呢?他们的以讹传讹的将小曼的一损再损。
面对这一切,她似都不在乎,她一生最大也是最后的心愿只是希望能与丈夫合葬。可惜了小曼的一厢情愿呀。时至今日,无论徐家后人是否允准本应当的理所当然,合葬亦永为憾事。心痛不已, 也只能仅以此祭奠这位至情至性的民国奇女子,祝福你和你的爱人在天堂幸福重聚。
忠厚柔艳的小曼,热情诚挚的徐志摩,遇合在一道,自然要籍发火花,烧成一片----(郁达夫)。小曼爱憎分明,坦然且真实,生活里的她,既是勇敢的,也是怯懦的。那年,为了他,心中的挚爱,无惧生死,坦然面对枪口。那份纯粹与豪迈,又岂是一般江湖儿女所能比拟的。小曼是怯懦的,志摩没了,她没能有勇气立即抛开一切,丢下已近迟暮的双亲,抛开为志摩撰稿出书的宏愿,紧随志摩而去,如此还能落下个“节烈”的好名声。小曼终归是女子,还是一位钟灵毓秀,翩若惊鸿的娇媚女子。
当年志摩也是爱极了她,一颦一笑中渗出的蚀骨的柔媚。小曼是孱弱的,是必须依靠着男人才可以生活下去的女子。徐志摩身故后,一位名叫翁瑞午的男子,接替志摩殚精竭虑小曼三十多年,直至他死去。身边有了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更是越发的将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子描摹成薄情寡义的红颜祸水。更有甚者,全盘将她否定之余,还特意为诗人寻到一处,他们自以为秒不可言的感情依托,并大肆渲染,硬要将志摩与他们眼中所谓的冰清玉洁摆弄在一块。诚然,志摩那次的匆匆北上,大约的确是为赶上听某位故友的一场演讲。
难料,飞机竟会撞山起火而毁。据赶去现场的人回忆,志摩着地后仍经历一番痛苦挣扎,死后双眼仍未闭合,想必他定是怀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朋友们在现场找寻志摩遗物时,发现唯一幸存的是一副山水长卷,这幅画是志摩所钟爱的小曼早期作品之一,因它被放于铁箧中,所以空难中才得以幸存。试问,如若志摩真如一部分同志所言的--不爱,那他为何要将这个不爱之人的画作如此慎重的珍藏在自己身边呢?这一切真好似应了一句老话,“历史好比是一位小姑娘,模样全靠后人的一番梳洗,打扮........
29岁丧偶的她,虽长年不施粉黛,不着红妆,却依然难掩倾国倾城的容颜,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名流商贾。小曼若肯放下志摩,一味追求享受,大可轻松再嫁豪门。但,都被她一一拒绝,包括她的前夫---王庚。
翁瑞午,出身官宦,翁同稣侄孙辈,家宅丰厚,擅长诗文书画,师从中医推拿大师丁凤山,会唱京戏昆曲,深受梅兰芳赏识。是一位俊朗温润的世家子弟。小曼跟着他,朋友般相处半世,彼此间并无婚姻的承诺,且一生都十分尊重小曼以及小曼与志摩二人的感情。或许这便是小曼在志摩死后第六年愿委身于他的原因之一吧。
小曼身体极差,长期卧病在床,他既是医生又兼顾保姆,半辈子守候在她身旁,即使美人迟暮,对她依旧不离不弃。若只凭心而论,翁瑞午确也称得上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小曼临终前曾向她侄女叙说,志摩虽早已离我远去,但我不愿再嫁,去做他人的妻子。自己这些年与翁并无爱情,只有感情。
然而,即使是对待感情,小曼也是认真而坚定的。胡适曾几次对她提出,若她愿将已趋落魄的翁瑞午从身旁赶走,那么他将会对小曼一切的生活负责到底。然,未果。而最后一次他对小曼说“若你这次还不愿意与他断绝往来,则你我此后便不予再往来。但,依然被小曼婉言拒绝了。而对胡适的不予往来也只能听任之。好事者说,小曼这些年单单愿意接受翁瑞午的陪伴,定是与鸦片脱不了干系,墨则对此说法不以为然。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鸦片既非禁物,十分常见,并不稀罕,它还是一味中药,平常药店也有出售。最初小曼也是将它用于镇痛,志摩是知晓,且默许的,甚至还特意空出一间房专做烟榻用途。小曼打小体弱多病,她的母亲生育九个,唯排行第五的小曼一人勉力存活,其余均为身体缘故全部夭折。而身体本就虚弱的小曼为了能与志摩常相厮守,与王庚离婚时,私下独自跑去堕胎,手术却相当失败。至此,不仅小曼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且还落了个终生不孕。
婚后志摩为减轻她的病痛,遍访天下名医,四处求医问药,但全都见效甚微。最后唯翁瑞午的推拿术以及鸦片方能缓解,减轻小曼的病痛,无奈之下,志摩只得允准小曼吸食鸦片。时间长了,朋友们对此也都渐渐知晓,但由于是处在那个年代,纯属嗜好的已然比比皆是,而他们对小曼身体状况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极力劝阻。徐志摩生前还曾如此说道“吸鸦片胜于打麻将,男女在桌下腿来腿去的更易出事。这句令人读后啼笑皆非且又暗生感动的话语,不知暗藏着多少志摩对于小曼无尽的呵护与怜爱之情呀。而小曼在自己的卧室里终生悬挂着志摩的大幅照片,床头还挂有他常穿的那件长袍,一切都仿佛他还在北平教书还未及归家的模样。
小曼每隔七日,总会买一束鲜花献给画像里的志摩。或许小曼知道志摩爱花,所以以此召唤他的亡魂,时常回家看她或是入梦里与她相聚。小曼自志摩死后,便一直素服轻裹,终生未再踏足风月场所,其大半时光都是在怀念和整理他的手稿中悄然滑落。
34年间,陆小曼先后编辑出版了《志摩日记》 《志摩诗选》以及《志摩全集》。为编辑这部《志摩全集》,小曼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只可惜未及等到这部巨作问世,她便在包裹着她的无边寂寞中与世长辞。小曼的一生基本都是围绕着志摩度过的,她爱了一世,耗尽半生的所有。试问,天下有多少男女能如此作为,又有多少甘愿为爱舍弃所有?难道这还不能视为是爱情吗?多少前尘成噩梦,五载哀欢,匆匆永诀,天道复奚论,欲死未能因母老;万千别恨向谁言,一身愁病,渺渺离魂,人间应不久,遗文编就答君心。-----陆小曼
她的一生最是性情,也最为恣意。光是这样一份从容的淡定,天底下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够做到的。再具才情的高贵女人,也是会有些许顾忌的,在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忌惮外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无论如何装饰与描绘,最终不过是别人眼中喜爱的那道风景罢了。
生活宛如是一位大爱无边,热忱無私的母親,而行走在生活中的我们全都是她所疼愛的孩子。每一天她都仔细,勤懇的將自己所饱含的一切努力均分。於是,在兜兜转转的轮回里,我们轮换着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一一遍尝。
仅以此文以及下面这首小诗赠予好友---冬妮,素人。愿你们一世静好。
很多人嘴上说着欢喜,暗地里却是一损再损。一者妒忌,二则暗自窃喜自己似捡到一傻逼。誠懇的祈求,能否,一回,就一回,你試著把自己當做是我,就像是曾經很多次的我。幻化着成了你,觸摸無法名狀的心底。也好,也罷。 想像著你知曉我就如同我明白你。
(文/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