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渲染下,看着那红霞下的柏油马路上,两个人影……一个坐在马路边狭窄的台阶上,不厌烦的等待着那个不归人,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被寂寞无尽的包裹,独自抱膝仰望着天空,看那红光将天空渐次染遍,凝视着昏暗的夜来到这个世界。结果,他…还是没有出现……
是他,两年前就是他让我接触到了毒品。每个月的今天,我们都曾约定到这里交货,可…已经…两个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手机也打不通,去他租住的房间也是一片的…凌乱狼藉,似乎是匆匆忙忙就搬走离开了。
他,可恶……也许他是被警察抓走了,也许是因为欠下太多的债被黑道上的人给绑架了,可能现在也已经被打的半死了吧……但留下一个人的我,每次毒瘾发作都是那么的难受,可能…我的结果…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吧。虽然时间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是忘记不了他。可能…可能就是第一次在夜总会见到他的那天,我…我吸了点……感觉身体很热,很不舒服,他温柔的看着我,然后把我抱到房间里,在那张洁白的床上,我们有了第一次…那晚我们都很兴奋,嘶吼声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止,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糜烂诱人的…气味……那晚我们真的是好开心好舒服。
早上起来,看到凌乱的房间中,床上只剩我一个人赤裸的抱着白色的被子迷迷糊糊的躺在那里。而他,不辞而别……看到身上那被他的手用力留下的掐痕,还有颈上胸口的淡红色不知是吻迹还是吸允的痕迹,但昏昏沉沉的头脑还是很疼,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腰很酸很痛……刚想起床,才迈开一步就因为腰疼一下子扑倒再地,用手揉着腰。原来,可恶,竟然对我…做这种事…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那天后,我几乎夜夜都去那家夜总会,希望的只为能再次碰到他……
不知是有缘,还是命运的恶意安排,两天后,果然……是他,让我更加深入的沉迷毒品,然后,和他度过销魂的每个晚上。不知是毒品还是荷尔蒙的原因,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兴奋的脸红,身体也总有些不可控的反应……他也总是俏皮的嘲笑到:欲望那么强啊。而我,只能脸红的把头低下。而他也没为难我,拉住我的手,带离开那里,或是到他家或是到宾馆,享受着只属于我们的激情一夜……我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关系也从朋友改变为……直到现在,我发现我可能再也离不开他了,就像毒品一样,夜夜都在回忆,想到和他在床上……可每次都只能在床上独自解决。我可能真的…爱上了…他……
一个月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那家夜总会等待,等待他的出现,可直到深夜……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许他已经忘记了我,或对我已经玩腻了,打算换个新鲜,又去找新人了吧。
昏暗的路灯光照耀在柏油路上,留下我昏沉的背影……看到街陌小巷边,有一家蓝色酒吧,我就进去了,独自坐在吧台上喝着闷酒。昏昏沉沉的就快睡去时,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正打算离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个帅气的少年走了进来……
“是你,是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问我还?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辞而别,让我深受毒瘾和欲瘾的折磨……”
“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对你已经玩厌了,现在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一把推开我,拉着那位少年走到吧台前,很暧昧的言语和动作刺激着我。也许,也许我们已经玩完了。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很放不下。我更加频繁的出入夜总会这种场所,毒瘾也越来越强了。为了逃避现实,几乎每晚都和陌生男子上床,就是为了在虚幻的爱中逃避这种现实。
直到那天,他的再次出现……那天,我和一位西装男子上了床,衣服已经脱光了…突然,一阵脚急促踢门的声音,让我感到很害怕,急忙抓紧被子抱住。没几下,门就被踹开了。看到他快步走了进来,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一话不说的连同被子裹着我,把我抱到了他家……
那晚,我们恢复了以往的关系。在他那张不大的发出吱吱叫的木质床上,感受着他那温暖的呼吸喘息到我的鼻子我的脖子和我的胸口上。那晚,我疲倦的躺在他的怀里,把他紧紧抱住,他温柔的梳理着我的头发,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耳边,小声的告诉我:离开我,是为了不让我再堕入这个深渊,他深知毒瘾发作时的痛苦,他不想看到我也成他那这样。可惜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那晚后,我们又再次分开,但我已经可以感知到他对我的爱。由于工作关系,我被调离到外国一年,那一年中只能偶然的打打电话来倾诉爱意。那一年,毒瘾也得到控制。
回国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无力,让我都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勉强的分辨出电话中他不时的提到对不起,再见了。我感到很不解,但最后的那声“啊”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我感到很害怕,急忙打车去了他家。车上,我拨打了很多个电话,他一直都没接……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等这我,一定要等着我……
看到房门紧闭,我不顾一切的就撞门直入。看到地面上一片血泊,一把流着鲜血闪耀着银光的匕首落在血泊的边缘。一具陌生的尸体,我都已经快认不出他来了,如蜕了躯壳般的男人,如此消瘦饥黄干瘪的皮肤贴在分明的骨头上,这真的是他吗?血还在静静的从伤口中流出,手中紧紧的握住我和他的照片。他为什么会那么傻,做这种蠢事……不过看到血泊中一个沾满血液的空透明瓶我就明白了,我深知毒瘾发作后无法满足的痛苦,也许死了才是唯一的最后解脱吧……我能想象出当时他的表情,如果我在他身边,他一定会让我杀了他的,而我也可能真的会杀了他,帮他解脱。如此,他自行了结了自己可能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他的骨灰放到他的那个透明的毒品瓶中,随身带着,就好像他还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一……可是,每每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在了,同时光飞逝,一切恍若梦幻。为了逃避这个现实,我又接触到了毒品,好让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身影陪伴在我的身边,听到他那如梦似幻的温柔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盘旋。我在每一个美妙的诱梦中,渐渐的失去了自我,每次断掉毒品,发瘾时而失去理智,是那么的痛苦折磨。慢慢的,我的钱也全部花光了。
毒瘾又发作了,我拿起那个透明的空空的毒品瓶,绝望般的一把丢到地上,看着它今日空虚的样子在地上随意滚动,滚远。“啊,好难受啊,毒品,毒品,我要毒品,啊~~~~~~”我痛苦的嘶吼着,身体无法控制般,肆意颤抖着……心中着了魔般只想着毒品。我用手抱紧头,用手指紧抓着头皮疯狂的挠着,疯狂的喊叫声没有一丝停止的欲望。我为了冷静下来,拼命的摇着头,把头钻进被窝里,但还是无法冷静下来……渴望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疯狂的用头撞着墙,希望能用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看着血花从额头上一点点的流了下来,可还是无法压制住毒瘾。我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翻转,时不时的用头撞着地,看到地上开出一块块的血迹。“咕噜”一声,一个瓶子从口袋中滚了出来,我用尽颤抖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爬到它旁边,将他的骨灰瓶抱入怀中。
看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撑起虚弱的颤抖着无法控制的躯体,颤颤巍巍的走到桌前,拿起那把微带着红色血迹的匕首,看到泛起银光的刀面上模模糊糊的映出他那虚弱槁黄的面容,哈哈,我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像入魔疯掉般,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试探性的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下,就看到一条红色伤痕像绯色花朵般绽放,鲜红诱人的鲜血慢慢的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伸出舌头,试探性的一下就将流出的血液舔尽。血液的味道是如此的诱人甜美啊……似乎上瘾般,我拼命的在手上划出一条条刀痕,浓稠的血液一下子就涌动出来,可我为什么却感觉不到疼痛……
毒瘾又上来了,我拼命的抓住头摇晃着,头脑失控般,控制住我的手拼命敲打着头,嘶吼声再次布满整个房间……我不故后果般,一下就将匕首插进了我的腹部,痛意瞬间就让我感到解放。看着血从刀刃上顺势流下,黏黏糊糊的沾满了整把刀,也沾满整双手。
身下是如此熟悉的那摊血泊,我就似乎是当时渴望解脱的你。你离开时,虽然挣扎痛苦,但嘴角的微笑还是那么……我来找你了,等着我……
眼前一点点模糊起来,昏暗的光线是谁关掉的灯啊。隐隐约约的望见楼梯口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在向我招手,还是那熟悉的微笑,就像初见那日的阳光般灿烂。你那熟悉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绕,我摇摇晃晃的迈向他走去,向着他微笑……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苦,脚下留下一步步的血印,我迈向楼梯口,失魂般的上了楼,走向天台……
他就像天使一样在空中飞舞,虚无的影像诱惑着我……“来,过来…到我的怀里来……”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洗脑般的入我迈向了他……
我…从楼上跳了下去……我微张着眼,神志也回复了过来。展开双臂,似乎背后有双翅膀打开般,感到身体是那么的轻盈,感觉就要飞了起来……
我…来找你了,等着我……
落入地狱的天使,堕落而卑贱,展开沾满鲜血的羽翼,却无力飞翔。只有你,紧紧的抱住我,带我在空中领略着天国的美丽无垠……我爱你,不管你是谁,也不管在哪里,纵然永生永世,我都会永远的将你寻觅……
【作者的话】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文/黒狐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