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鬼趣闻（六）斑马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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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无聊缘故，枯燥乏味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为每月能按时交房租，米哈特便找了份便利店夜班工作。

　　凌晨两点，交完班，米哈特与同事寒喧几句，打了几个呵欠，骑上店外破自行车，就象牛仔骑上烈马，往家里一路颠簸而去。

　　路上要穿过条马路，还没到跟前，老远就看到一个人低头在那条斑马线来回走动，米哈特暗笑心想，这人恐怕是过马路过上瘾了吧。

　　米哈特骑车赶上他时，刚好过了路对面。米哈特转过头问道：“大哥，干啥呢？”那个人看着一脸肃穆。“你数一下这斑马线共几条？”他这突然一问，可问倒了米哈特。这斑马线没上千回走过也有几百回，还真没认真数过，其实正常人哪会做这等无聊事，斑马线多少也不至于影响人过马路。他没等米哈特回答，自顾说道：“昨天晚上是二十二条，今晚怎么少了一条？”米哈特听了他的话着实惊奇，并没转头去数那几条斑马线，如果米哈特照样去做，岂非跟他一样不正常，所以这个当坚决不能上。

　　“大哥，你喝酒了吧？要喝酒了别在马路散步，晚上这车虽不多，但哪个司机大爷跟你一样也喝了点小酒，恐怕就要跟你在路上碰杯，你看这风也起了，快回家去吧，屋里虽无这儿宽敞，但散步还凑合。”

　　“你不信我！到明天你就可知，为何非要死了人，才肯信？”他怒目圆睁，双手握拳，好象米哈特不信他话，他就会即冲过来当场掐死，那可就真应了他这句话。

　　米哈特犯不着与这酒鬼纠缠不清，摇了摇头，跨车径自走了，回头偷望一眼，那人不再过马路，而是站在马路边低头发呆。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疯子。”米哈特低声骂了句。

　　上夜班真累，一觉睡到晌午，米哈特醒来无聊去网吧折腾一下午魔兽，又顺便在网吧把中晚饭一块凑合，正头昏脑胀间，看看表，又到快换班时候。

　　到店已晚快十分钟，值班店长正整理货架，见米哈特低头进来也不回，挥挥手示意过来。

　　“你回家要经过新月广场吧？”值班店长姓金，瘦高个，己婚，满脸严肃，除了应付客人，其它时候话绝不多半句，本来排夜班就是苦差事，碰见这号领导还闷出个鸟来。

　　“是啊，店长，那里人很多，骑车不太顺当。”

　　“今天出事了知道吗？货车撞死了个人，血流满街。”

　　米哈特舒了口气，见不是在责备，忙接过他的手，把货物摆上货架，“撞死人啦？我来的时候没见着什么啊？”都处理完毕，以后过马路时可要当心，骑车别耍疯。”

　　“谢谢店长关心，以后我一定注意。”

　　话说完，米哈特脑海忽然回想起昨晚一幕。

　　“店长，出事那地方是不是兴茂超市门口那条斑马线上？”“是，那个地方常出车祸。”

　　米哈特心里突惊，心想昨晚那人真乃活神仙，开始以为是酒鬼呢，还真料不到让他说中。

　　“店长，我昨晚回家碰到件怪事。”

　　“哦，说来听听。”

　　米哈特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店长，你说那人是喝醉酒瞎蒙中的呢，还是这世上真有神人？”米哈特边说边做，但话说完好一会儿也没见店长接过话头，扭头一看，只见他的脸已铁青一块，手脚也顿住了。

　　“怎么了，店长，我说错什么了？”

　　“你晚上过马路时，别跟陌生人搭话，路上别生事，早点回家。”

　　“我没生事啊，店长，你说咋天那人特奇怪，天底下哪有那么准的事啊？”店长掉转身去，看来已经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

　　“真是个胆小鬼，中年男人就是忌讳多。”米哈特心里嘀咕一句，心想跟这个木偶人般的店长还真聊不到一块。

　　很快又到下班时侯，刚踏出店门，店长的话音又从我背后传了过来，“记住我先前跟你说的话。”

　　我一愣，茫然回过头去，这时店长已低头去跟换班同事忙着清点结数。

　　骑上车，虽说店长反复交代，也许心里有个疙瘩吧，反而很是盼望碰见昨晚那个男人，就算不跟他搭话，再看上他一眼也尽可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很快又到了那条斑马线，斑马线上正好有人低头在斑马线上来回穿行，然而此次这人不是昨晚我遇见的男人，而是个不认识的妇女。

　　米哈特在路口停下车，等那女人走到这一侧，忍不住问道：“大姐，这么晚了在干什么呢？”那女人抬起头木然地看着米哈特：“我在数斑马线，昨晚是二十一条，今晚是二十二条，怎会多了一条呢？”说完又转过身去，拖着脚步又缓缓地穿过那条斑马线。

　　米哈特听了吃一惊，又是昨天男人同样的回答，只不过二十一条变成二十二条，难道斑马线真的会每天不一样，米哈特随着那妇女的步子一条地数了起来。

　　那妇女从对面转回跟前时，米哈特依然数了两遍，还真的是二十二条，一条也不少。

　　“大姐，帮你数过了，是二十二条，别数了，回家吧。”

　　那女人停下身子，“昨晚是二十一条，今晚是二十二条，那多了一条该怎么办呢？”这个女的难道也是个先知先觉？我忍不住问：“大姐，明天会死人吗？”女人听了一顿，脸色惨然，”对，对，会死人的！会死人的！”米哈特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害怕，安慰了她一句，也算在安慰自己，“我随便说说而已，大姐，你别当真，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她没再理我，只是嘴里反复念叼那句“会死人的，会死人的……”米哈特骑上车，头也不回一般冲过那条斑马线。

　　第二天下午，刚进店门，店长就在收银台里死盯着米哈特看，开口就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别提了，昨晚回去做了一晚上噩梦。”

　　“你昨晚是不是没听我的话，又去搭理那些人了？”唉，店长，早知道听你话了，以后再不会搭理那些神经病了。”

　　店长见我这么一说，长叹一口气，“其实他们不是你眼中神经病，他们都是些可怜的人。”

　　说完，递过来一份今天的日报。

　　第四版底下有篇昨天交通事故报道，里面附着一幅人像。打开报纸，版面的交通报道栏里果然有一幅模糊的人像，想是死者生前遗照。再仔细一辨认，依稀便是前晚那个数斑马线的男人。
　　（文/絮語墨客）